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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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靖】逝水东流(28)

“二位看样子不是吴州人士?”

“我们两人四处游历,途经吴州而已。”蔺晨答道。

“既如此,如倩且以水酒一杯欢迎远客。”

如倩举杯喝了酒,蔺晨自己斟了酒也举杯喝了。只有萧景琰想是走了神,一时没有动作。他这一愣不要紧,可给了莺歌机会,莺歌趁势倒了酒亲自端到萧景琰嘴边,眼睛避也不避的看着萧景琰。萧景琰这下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就这么僵着,一句话不说却慢慢红了脸。

蔺晨见他甚是可爱,却也不忍他如此窘迫,出言解围:“莺歌姑娘好是偏心,怎得我就要自己斟酒?”

莺歌见状也不再逗萧景琰,嘴上应着:“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总只有一双手,公子着恼也得容我慢慢来。这位公子既不要莺歌服侍,我这就来服侍您。”说着要放下手里的杯子过去蔺晨身边。萧景琰害羞又有些恼蔺晨任由这姑娘这样逗他,却想着蔺晨素有风流做派,这姑娘又这样勾人,他可看不得蔺晨就这么喝她倒的酒。心一横,握上莺歌想要放低的手,就着她的手喝了那杯酒。“姑娘既然喜欢我又怎么要走?”

“公子。”莺歌见萧景琰态度转圜喜出望外,收回举杯的手时也不忘轻轻碰了碰萧景琰的手。这下蔺晨也瞧见了,萧景琰这木头居然也学起这风流做派着实让他不快,全无开始的逗弄之意。

“莺歌不得无礼。”如倩适时打断了莺歌的挑逗。“虽说我宠你,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让两位公子以为我这清馆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地。”

“姑娘莫生气,莺歌只是想逗他一逗,不敢存什么龌龊心思,请恕莺歌无状。”

“罢了,来我身边伺候。”

“是。”莺歌乖乖侍立于如倩身后全无之前轻佻模样。

“两位公子,还不知道二位尊姓大名?”

“姑娘客气了,我叫程临,这位公子叫林祁。”

“今日既以知音之名请二位上船,如倩便斗胆做主赠二位一曲。”

“姑娘琴音高妙,什么曲子都是天籁之音。”

“好,献丑了。”

如倩纤纤玉手奏出袅袅琴音,哀婉幽咽如泣如诉。其间如倩亦低声唱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注11:《越人歌》话说这诗有一说是第一首同性之爱的赞歌呢。)

待到一曲终了,一时无人动做静听风声。

沉吟半晌蔺晨方开口:“此曲不当赠知音。”

“程公子自是洞明世事之人,又怎知此曲未赠当赠之人?于如倩,情如镜花水月,勉强太过便是连幻影也留不得。”对着蔺晨说这一句带着些吴侬软语的味道。这话虽是只说如倩自己却也说中了蔺晨与萧景琰二人的心思,两人心下俱是一阵酸楚。心悦君兮君不知,感同身受四字最是动人。

“姑娘,依我看,知必强于不知,这曲子弹与我们又为何不……为何不向那人表明心意?”萧景琰也出言相劝,他自认不通音律,却也不能不被这哀婉情思所感。

“知争如不知,如倩虽是清白之身却也终究落入这污秽之地。”

“姑娘不该妄自菲薄,若姑娘有意脱离此处,程某愿助一臂之力,权当报偿今日之曲。”

“公子有心,如倩拜谢。如倩这些年来亦存下些银两足够赎身之费,刚刚便是如倩在这画舫最后一曲。如倩思慕一人到今日已过七载,自那日始,如倩日日盼着想奏此曲与他,真正遇到了却又不敢相见了。七年孤勇实为怯懦。”

“如倩姑娘……”蔺晨忽而皱了皱眉复又一脸淡然,“既今生无缘姑娘又何必自苦?”

“人道有情皆苦,如倩置身于这万丈红尘身如草芥,又如何得以超脱。如倩此生许是再无缘得见那人,惟有日日焚香斋素盼他一世安康喜乐。”

“如倩姑娘,他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执着。”

“这世间的道理,如倩难以尽知。只有此事,值不值,愿不愿,能不能,如倩所想便是无可辩驳的道理。”

“好,为这无可辩驳的道理,同病相怜,程某敬姑娘这一杯。”

蔺晨与如倩都举杯喝了,在一旁半晌默默无语的萧景琰却也举杯自顾喝了。蔺晨想起那时除夕夜宴,他笑谈躲过情劫,如今这杯酒却不知为谁而喝。

“夜深了,如倩不多留二位了。”

“告辞。”

“告辞。”

蔺晨与萧景琰起身离席,蔺晨将将走出画舫时,如倩不由上前一步堪堪停在珠帘之后:“程公子。”许是心绪难平,官话里带出点点吴侬软语,这一声百转千回情意缱绻。

蔺晨稍停了停步子复又前行,再未回头。

莺歌见二人走了,不由着急:“姑娘,这就是辰公子?”

如倩不语只是点头。

“你等了他七年,就这么?你该和他说清楚。”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从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已经不必多言了。同病相怜,各自执着,比起他,我走的已经很远了。”

“小姐。”

“不要多言了,明日我们便离开这个地方,去准备吧。”

莺歌见如倩态度坚决拗不过她,也只得答出一句:“是。”

回了两人的舟上,蔺晨要船夫把船靠岸,自回家休息。待船夫走了,蔺晨只用内力轻轻一推船桨,船缓缓离了岸,顺水飘去。

“今日便枕浪而眠吧。”

“你也不怕我们就这么飘去江里。”

“横竖我也躲不了,你就放心吧。”

“来来,清馆你也见识了,咱们自己船上的酒还没喝到半壶。”蔺晨坐在萧景琰身边给他斟酒。

“如倩那一曲,是为你而奏。她那声晨公子不是因为吴音。”(注12:这里是指江浙方言前后鼻音不分,所以说如倩说的是晨不是程。)

“不是蔺晨的晨,是辰星子的辰,那时我用这个名字游历过吴州,后来南楚的辰国师亦是此名。那时战乱,她与她妹妹都是外地逃难而来,我舍了些银两饭食而已。只是不知分别后她又是为何流落画舫清馆。”

“可惜可怜。”

“这次你不怪我对不起人家了?”

“就像她说的,值不值,愿不愿,能不能,都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蔺晨深深望着萧景琰,看着他双鹿眼仿佛这样就能读懂他的心:“不说这个了,喝酒!”

萧景琰自不推辞,两人再不论此事,只随船外风景变换诗斗酒。

由万家灯火喝至夜深人寂,两人都醉意醺醺,互相倚靠着躺在船舱内,看着船外点点星光。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萧景琰倚在蔺晨身上沉沉睡去,蔺晨终是未能忍住轻轻搂上了他的肩。若这是梦,他愿长留幻境,若这是酒他,欲长醉不醒。

“景琰,我多想就这么守着你,守一辈子直到此生终了。我曾发宏愿要看遍世间秀丽风光,可天地都在你面前黯然失色,我又要去看什么?”蔺晨自嘲的笑了笑,低头看见萧景琰的发顶就这样靠在他的颈间,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他的发。

舟内只留一声:“景琰。”轻如叹息。

第二天萧景琰倒是先醒了过来,他睁了眼发现自己就这样靠在蔺晨肩上睡了一整夜。他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的最后一壶酒是怎么喝完的。一时间他不知到底是该恨他喝了那么多酒以至于全无印象靠着蔺晨的时光,还是谢他喝了那些酒才敢如此肆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萧景琰闭着眼小心翼翼的又躺回去,这每一分每一刻都是他偷来的,他什么都不要想,除了蔺晨。蔺晨的心跳平和有力,萧景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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