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ene

萧景琰站在蔺宅门口，这是他第二次没能见到蔺晨。昨天是因为太后召见，今天却是他自己离开的，景琰不由心急。

“蔺先生去了哪儿？”

“少阁主未说，约莫两个时辰前就出了门往京郊方向去了，一个随侍都没带着。”

京郊，萧景琰脑子里只有一个地名，栖霞寺。这个认知让他心焦，他不敢去想蔺晨会如何处置庭生，他必须尽快赶去。

蔺晨孤身一人来到栖霞寺门外，既无随从又只着白衫，守卫自然不让他靠近。

“来者何人，皇家禁地也敢乱闯，速速离开。”

蔺晨不欲纠缠，只拿出自己的随身令牌：“中书令蔺晨。”

“蔺大人，下官眼拙还望大人见谅。只是，下官受了命令，蔺大人不得入内。”

“哦，我这块令牌上可入禁宫，下可入天牢，反倒进不了你一个小小栖霞寺？庭生就算是皇上义子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排场。”

守军哪有没听说过蔺大人的，皇上最信任的重臣，琅琊阁主，更带兵一举击溃了东魏大渝的联军。谁都不想得罪蔺晨，可是偏偏皇命在身，只得陪着小心开脱。

“大人见谅，列将军亲自吩咐的，别人或可通融，蔺大人绝不能入内。否则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大人。”

“哦，蔺某这是被列将军点名了？”

守军看蔺晨面色不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

“好，我也不为难你们。”说罢拿了令牌便走。

既正门走不得，便只能靠轻功潜进去。

蔺晨伤势刚好，内力恢复不到一成，好在身法并不十分受影响，迷惑几名守军绰绰有余。

蔺晨见到庭生的时候，他正在佛堂内看《孙子兵法》。

“佛堂看兵法，倒是不怕佛祖降罪。”

庭生看蔺晨来了也不惊，合上了书，起身行礼：“先生来了。菩萨低眉亦有金刚怒目，以武止戈，也是功德无量。”

“能言善辩，你倒是一点未变。”

“庭生虽困于佛堂，却还想着有朝一日为大梁征战四方，开疆辟土。”

“你还想着出去？”

“庭生还太年轻，自然不甘心。”

“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没有甘心不甘心。”

庭生闻言面色无波，沉声道：“先生不会杀我。”

“哦？”

“先生前次未曾动手，如今更不会动手。”

“那时琅琊山还未毁于战火！我只问你，如今的局面，你可知错了？”

“琅琊山被毁非我所愿，亦是庭生引起，庭生自知有罪。只是时至今日，庭生从未后悔。琅琊阁如今为我大梁所用，胜过十万雄兵！乱世纷争，琅琊阁独善其身本就是痴人说梦，庭生此举不过是让琅琊阁早几年介入朝堂而已。”

“巧言令色！为了所谓的江山稳固就要牺牲无辜百姓吗？长苏教给你的那些圣贤大道都是枉费了。为了结果不择手段，肆意牺牲他人，你这样的人不配谈论社稷江山。”

“先生与父皇一样，妇人之仁！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没有错！”

“好，既然你毫无悔意，今日我虽不杀你也要先废你武功，代琅琊阁清理门户。”

“我的武功身法皆是我日日苦练所得，先生要废怕是没那么容易。”

蔺晨不欲回应，只一个纵身向庭生处跃去。庭生察觉，立时飞身跃起落在了佛堂外的院中。蔺晨功力受损一时之间竟占不得上风，两相缠斗难分高下。

直到第两百二十二招，庭生到底经验不足漏出破绽，蔺晨一个反手就要制住他命门。没曾想庭生拔出靴子中的匕首，猝不及防的攻向蔺晨面门。蔺晨内力受损可是招式纯熟，当下伸手夺刀。庭生攻势被破却突然就着蔺晨的手，讲匕首刺向自己肩头，蔺晨猝不及防收势已晚，眼见着匕首刺伤庭生。

“蔺晨住手！”声音随从蔺晨背后传来，却再熟悉不过，不是萧景琰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