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ene

蔺晨刚刚把宇文缨遗体安置的事宜交代下去，宇文肃就诏他入了主帅军帐。

“蔺爱卿对爱女如此怜爱，你们一场夫妻，是爱女的福分。她为大楚江山基业而死，也当瞑目了。”

宇文肃如此说话，虚伪得叫蔺晨恶心，但待蔺晨开口全无半点不悦。“君上所言，臣愧不敢当。缨儿贵为大楚公主屈尊下嫁，自当真心待之，大丈夫无法护得妻子一世安康愧生于世。”

宇文肃有心与蔺晨商量军务，与宇文缨的父女情深也演不下去，只出言打断：“好了好了，大丈夫也不能过分束于儿女情长，爱卿不要过分哀伤。如今梁军压境，萧庭生根基尚浅，又是个权谋强过领兵的人，依朕之见当速袭。长林军乃大梁精锐，若能一举击溃，大梁必得元气大伤。”

蔺晨知宇文肃决定之事绝无悔改却生性多疑，若他此时附和与梁交战反倒让他生疑。“君上所言甚是，只是琅琊阁得报，霓凰郡主正赶来，不及入夜必至。她熟识大楚战法，比起萧庭生更加难以应付。说来惭愧，仓促南投，臣在金陵的暗线尽皆失联，萧景琰对于此战的授意如何不得而知，不过只要人尚在，不出三月定然能重新得报。”

“穆霓凰不足为惧，萧庭生素喜猜忌，十万长林军怎肯交于她？云南穆府的兵马尚在三百里外镇守墨郡，不得上诏不能擅动。我们若是速战，即使穆青小儿不顾军令擅自领兵营救也已经无力回天。至于萧景琰，他就是亲自来了，也救不了萧庭生。朕要你借投奔南楚引诱萧庭生一路追击至此，岂有让他轻易离去的道理？朕虽号称以八万大楚王师迎敌，实则除却墨郡必须守卫，暗中抽调大军共计二十万屯驻在此，以逸待劳。”

“君上考虑周全，臣所不及。斗胆请问君上，欲以何计决胜此战？”

“这正是朕想要与爱卿商议的，爱卿可有良计？”

“大楚虽兵力倍于大梁，却也无须与之正面对抗，智取为上。臣斗胆献一计，明日白天袭扰拖住大梁军队，防其撤军。抽调马匹绑缚草料淋上火油，入夜点火使之冲撞敌营，敌军一乱，趁势进攻。若循此法，必得事半功倍。”

“此计甚妙！朕即着人去办。”

“臣自投南楚，寸功未立，请君上恩旨，允臣带兵突袭，以示忠心。”

宇文肃闻言看了蔺晨一眼，又做出一副宽厚仁爱的样子：“爱卿献此妙计已是大功一件。缨儿尸骨未寒，你鸿雁归之毒发作之期日近，实不忍心让你过多劳累。你还是在帐中休息，等明夜计成，定对你论功行赏。大楚一统天下的大业，少不得爱卿出力，不急于一时。”宇文肃终究还是信不过蔺晨。

蔺晨并无意外，只顺势祝宇文肃一击必中，退出了军帐。

而另一边，宇文缨这一筹码猝然失去，萧庭生已知再无法牵制蔺晨。朝中不稳，萧景琰尚幽禁在九安山，而为求奇袭，大军粮草辎重不齐，久在南境恐生变故。霓凰郡主赶到军中之时，萧庭生已经和副将筹划撤退路线了。

“见过，慎郡王。”

“郡主免礼，你来的正好。逆臣蔺晨已逃入南楚，我军人困马乏怕是不宜恋战。穆家世代镇守云南，你看从那条路撤退会更加迅速？”

“慎郡王，恕霓凰直言，不战而退，军心必乱。南楚以逸待劳守于边境，怕是不会轻易放大军离去。”

“郡主此言差矣，南楚如今与大梁孰强孰弱不言而喻，此地有我长林精锐十万，云南穆府十万可引为援，量宇文肃也不敢过多纠缠。”

“宇文肃带兵有方，南楚此次是有备而来，若借势攻梁，如何是好？穆府大军尚在墨郡与南楚军对峙，是否着穆青分兵五万前来？”

“宇文肃若纠缠，便迎头痛击挫其锐气，他必不敢追击。不必穆青前来，万一引得南楚异动，陷入鏖战反而不好。父皇尚在病中，我不宜久留，长林军是父皇亲命我领出金陵不敢交由他人，若是两国交战，穆府亲军只能一力抵挡，其余须得报由父皇定夺。”

“郡王，事急从权，战事变化迅速，容不得犹疑。南楚若是不做纠缠，长林军自可班师金陵，若是大举进军，必得长林军与穆府一同御敌。”

“放肆，我为主帅，如何容得他人左右？穆府深沐皇恩，镇守南境，若无一力抵挡之力，如何对得起穆府高悬忠勇无双的御赐牌匾？郡主若因未敌怕战强留于我，我大可回禀父皇，重新拔擢忠勇之士为国守土。”

“郡王怎能如此污蔑于我！云南穆府世代忠良，你一意孤行才是误国。”

“放肆，本帅念在你素有军功，宽宥你的无礼之罪，退下吧。”

“末将告退！”

霓凰颓然退出军帐，她有预感，此次大梁南楚一场大战近在眼前。

“不好玩！水牛是大骗子！一点也不好玩。”

“都这么大了还这样贪玩，快了，一会儿就有好玩的了。你看着那边的大帐，霓凰姐姐出来我们就去找她玩好不好？”

“霓凰姐姐？”

“嗯，你看，进帐子的人不就是霓凰姐姐吗？”

飞流看了看远处的军帐说道：“是她！好，看霓凰姐姐，苏哥哥喜欢。”

“是，苏哥哥喜欢霓凰姐姐。”

飞流听话乖顺坐在山坡上玩新折的树枝。

梅长苏抬眼顺着萧景琰的目光望去，正是南楚的军营所在。

“景琰，蔺晨他没事的。”

“我知道，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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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两人一起出现，景琰最后一秒出现了~下章同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