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ene

何瀚终于得以和陆森有些独处的时候，浑身没多少力气只能紧了紧握着的陆森的手。“老爷子也来了，他是知道了我们结婚的事情了？”

“是呀。”

“那他没为难你？老爷子的性格怕是不会轻易认可你的，原本想着等我好了再带你回家慢慢解释。你受了不少委屈吧。”

“哪儿的话，我们瞒着父母结婚本就不对，老爷子生气也是应该的，算不上什么委屈。再说，我守着你老爷子也默许了，你不要乱担心。”

“老爷子真的这么容易认可了？不要瞒我。”

陆森笑着亲了亲何瀚的唇：“不瞒你，没认可我只是你还病着一切等你好了再说。老爷子到底还是关心你。”

何瀚微微勾了勾嘴角，“这样也好。”

陆森理了理何瀚的被子柔声说：“好了，问清楚了就别再说话了，睡一会儿吧，好好养着。”

“嗯。”

何瀚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不到一星期就可以下床走动。陆森借了轮椅要推他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何瀚执意不肯，“我这是眼睛的伤，腿脚都好你扶着我去下面花园走走吧。”

陆森知他倔强只搀着他慢慢走。好在何瀚确凿除了之前在病床上躺的太久身体虚弱之外，基本的行走并没有问题。多适应了几日已经可以被陆森牵着散步一个小时。眼睛还被纱布裹着不知能否视物，可是看着何瀚恢复的情况，他们都很有信心。

何老爷子来医院看了几回，确认何瀚病情稳定了就先回了法国的别墅疗养。只是交代下来何瀚出院之后就带着陆森去法国宅子见他。何慕则是天天来医院探望，何瀚知道自己情况已经稳定又想着长臻无人管照，坚持让何慕回了香港。何慕虽然不情愿也知道不该叫何瀚在这时候担心，所以乖乖回了香港只是每天必来一通电话问问情况。何瀚感动于何慕的亲近又同时对这个话唠弟弟不胜其烦，也算是甜蜜的负担。

陆森对何瀚的照顾可以说是细致入微，日日围着何瀚转。何瀚要他回去休息，让护工来照顾几天，他也是坚决不肯。“在酒店哪里睡得着，我对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这里还安心些。这么高级的病房床哪里就比酒店的差了。不要担心我，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家。”顽固加顽固就是何瀚和陆森的婚姻标准配置。

我担心你，你担心我，这种担心式的秀恩爱终于接近尾声。

何瀚拆纱布的日子到了。医生为他一点点揭开眼前的纱布，洗去敷眼的药膏。这么久以来第一束光线照进了何瀚的生活，眼前的景色已经大致能够看出轮廓。

“何先生，你能感受到光线吗？”

“可以，我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很好，你的视力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恢复。这期间不要用眼过度，尽量带着墨镜减轻对眼睛的刺激。相信不出一个月你的视力就会恢复如初。”

“谢谢医生。”何瀚和陆森同时说出这句话，克制不住的欣喜。

何瀚看着眼前模糊的陆森，吻上了他。这一次没有微咸苦涩只有甜蜜。

等何瀚眼睛恢复的可以基本看清近处的景物，他们就出了院面对下一项大考验——何老爷子。

两人风尘仆仆的到来别墅一口水都没喝就被老爷子带去了书房。

“我何氏长子不可做这种败坏家风的事情。你病的这些日子，我看陆森的照顾也算是尽心尽力。所以你们即刻离婚，你给的那些财产给他也罢，甚至可以再补偿些。你要是一时不愿意娶妻也随你再玩几年，只是你们不能在一起。”何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点了点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这里面是一些初步条款，财产具体怎么分割，你们再谈我不过问。”

“爸，我和陆森绝不分开。不管您如何说，儿子我绝不更改。”何瀚站在老爷子面前十分坚决。

“混账，这个家我还做得做不得主了？”

“何家您自然做得主，可以这件事不行。”

“好啊你，这是胆子大了也敢忤逆我。跪下。”

何瀚跪在书房的木地板上，凉气从地板透过西裤渗上膝盖。何老爷子气急，举起拐杖就打。何老爷子打的突然，陆森一下没拦住，第二下落下时就已经跪在地上护着何瀚。

“伯父，您生气只管冲我，何瀚才刚做过手术还请您心疼心疼他。”

“我的儿子反倒要你来教我，真当你是什么正经何家人了？”老爷子气急，索性一阵乱棍下来两个都结结实实挨了不少。

“爸，今天儿子在这里表明。儿子知道何氏这样的人家容不得这样的丑闻，可是儿子与陆森是绝不会分开的。如果您执意不愿，儿子愿意放弃何氏长子的身份，儿子所有的财产您要收回，我和陆森绝没有半个不字。何氏的继承权我一直无意与阿慕争夺，您就当我这个儿子从未找回吧。”

“不孝子，你要气死我。”

“儿子不敢。当年母亲为了坚持和您的爱情只身离家带着身孕找您，即使穷困潦倒无钱看病也没有要过家里的一分钱。儿子大概也是与母亲一般固执的。您怀疑我的身份致使母亲最终一个人带着我直到去世，您现在也要用怀疑猜忌来让我一生不幸吗？如果这样儿子不孝，请您就当当年的猜测成真，儿子并非何氏血脉。只要和陆森在一起，儿子愿意放弃一切。”

陆森听见何瀚如此说，心下感动不已，也开口说道：“伯父，何瀚如此说实属逼不得已。我与阿瀚实不忍对您如此，可是如果您执意要我们分开怕是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够全何氏颜面，只能请您谅解。如果以后您准许我们稍尽孝道，我们再来拜望。”

何瀚和陆森郑重对何老爷子磕了三个头起身欲走。

“算了算了，我看来真的是老了，竟然被你们逼到这个地步。什么不做何氏的长子，你身体里流的是我的血！当年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现在也是报偿吧。”

“爸。”

“你们得答应我几件事。”

“您说。”

“第一，不得在香港办婚礼，婚礼不得过于高调；第二，阿瀚必须回来帮我打理何氏的工作。”

“好，听您的。”

陆森看了看何瀚关于第三点他从没想过，不过现下先过了这关再慢慢商量也附和道：“对，伯父听您的。”

何老爷子又重重用拐杖点了点地板，吓得陆森和何瀚不知又做错了什么。“既然听我的，叫我什么？”

陆森还在呆愣，何瀚已经回过神来，撞了撞陆森的胳膊：“叫爸，快叫。”

“爸。”

“嗯。”何老爷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老爷子看着诚惶诚恐的俩人心里暗喜，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实在是商界不二法则，不管其他。